真如摸象記(4)~馮驩買仁義

馮驩(讀"歡"),是記載於《史記》的一位戰國時代智者。當窮困潦倒時,他請人關說,想要進入齊國孟嘗君門下當食客。孟嘗君齊宣王的宰相,他問馮驩有什麼特殊才華?答案是什麼都不會。孟嘗君雖然沒有見過他,還是同意編收於門下;而張羅食宿的人聽說始末,就給馮驩最普通的食宿待遇。

入門一段時間之後,馮驩開始在門口彈琴唱歌,他的歌詞內容是要求增加待遇:要有魚肉,要有馬車坐。其他門客看他都沒有表現,卻要求這麼多,異論紛紛,覺得他厚顏無恥。但是孟嘗君聽說了以後,通通答應馮驩的要求,包括給他老母親的退休金。

馮驩得到"加薪"的待遇後,不再唱歌了,開始自願為孟嘗君出力,到薛邑(約現在山東)去收債。出發前他問孟嘗君:收到錢之後,要買什麼回來?孟嘗君爽快地說:「你覺得家裡缺什麼,就買什麼回來!」馮驩到薛邑後,自作主張將佃農的借據統統燒掉,一律不用繳交欠款,大家高聲歡呼奔相走告。

回來後,孟嘗君問馮驩:帶回來什麼好東西呢?馮驩說:因為家裡不缺任何東西,所以我燒掉了所有借據,為你買了「仁義」回來。孟嘗君沒有看到收回的銀兩,心中仍有一點點怪怪的,但他還是感謝馮驩,就請他回房休息。

一年後,孟嘗君被罷免,失去宰相的官位,他帶著食客們回到封地薛邑;當他一到薛邑時,民眾夾道擁戴,爭相供養,孟嘗君才理解馮驩當年的智慧之舉,為他買了民心。

這是我很喜歡的故事,孟嘗君宰相肚裡能撐船,他「無所求」的接納馮驩,並且通過馮驩二次的考試:一是「加薪」的無理要求,二是燒掉所有借據空手而回的無奈,因此才有這個「買仁義」的故事流傳至今。

如果孟嘗君善於分別、算計,那這個故事就不動人了。請問?誰的心是真如心呢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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